小牛创始人 李一男「李一男小牛电动上市」

互联网 2023-03-29 18:5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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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钛媒体注:本文来源于银杏财经(threemornings),作者 | 郭一刀、编辑 | 李越。

出现在纽约纳斯达克小牛电动敲钟现场,李一男显得苍老了许多,他并没有站在舞台中央,甚至在全场大合影中都很难找到他的身影。

尽管他是小牛电动的创始人,但是由于曾经获刑的原因,他不能继续担任这家公司的高管或董事,目前仅仅是第一大股东。

以发行价9美元计算,小牛电动市值将达6.81亿美元,而本次发行前持股43.8%的李一男,身家也接近20亿元人民币。

不管是雷军还是李一男,都打心里迸发着对一场盛大成功的创业的向往。共同的投资方纪源资本的李宏玮跟他俩很熟,她的看法是这两个人状态类似,没有好的方向也就罢了,有做出大公司的机会必然会不顾一切去闯。

开间小公司,跟新一届年轻人抢饭碗的事情,他们俩都不会去做。一路走来,他们早已不再年轻,这最后一次创业承载着团队、投资人、和支持者们的注目礼。对他们而言,输和赢的结果都将被无限放大,正如李一男说的,这是一场赌博,包括时间,包括声誉。

“只要在互联网圈混过的人,对李一男都不算陌生。”从1993年到2018年,从终端硬件到移动互联网再到科技创新,穿插着高管、创业者和投资人的身份转变,在中国互联网的历史上留下了一长串曲折的足迹。他说自己的人生像过山车,大起大落的太多。一路遇见的人大多对他爱憎分明,构建着他色彩鲜艳的人生。

虽然净收入同比增长了一倍,但牛电科技的招股书上分明写着,仅上半年的亏损就达到3.15亿元,要知道去年全年也才亏损1.85亿元。对此牛电科技解释说,因为涉及到两位前雇员,增加了1.69亿元的股权激励支出。

小牛电动招股书

据悉,这两位前雇员,可能就是李一男和张一博。在银杏财经的往期文章中,曾提到过:或许是因为获刑出狱未满5年无法担任企业高管的原因,李一男在出狱之后不久便离职,加盟了吴世春的梅花创投。

李一男和张一博均为牛电科技六大创始人之一,张一博比李一男小17岁,之前是小米的518号员工,在小米和牛电都是负责市场的能手。一直以来,外界对牛电科技创始人团队的解读都是:这是一支因为李一男个人魅力而聚集组成的“黄金团队”。

最早计划做小牛电动车的是设计师出身的胡依林,他形容自己是“初中毕业进城务工人员”。他和李一男的相识,可谓离奇曲折,几乎快把六度分割理论用完了。

在胡依林漫天寻找投资人的过程中,经朋友介绍,在微博上跟汽车之家的李想搭上了线,聊过之后拿到了联系方式;经李想介绍,认识了汽车之家的天使投资人黄明明;再经过黄明明介绍,才有了和李一男坐在一块喝咖啡的机会。

李一男并不是抱着瞎聊聊的心态来见胡依林的,第一次聊天就凭借自己对电动车行业的了解惊到了胡依林,“我一直以为电动车是个没什么高阶大佬关注的行业呢。”身为投资人的李一男,在此之前就对电动车领域进行了全面的布局:从设计、到电池材料、电池生产、电机,基本包括了整个产业链条。

李一男早就有亲自下海创业的想法,胡依林寻求融资的同时也在给团队找CEO,两人相见恨晚。离开咖啡厅刚回到酒店,胡依林就又接到了李一男打来的电话,足足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第二天他们就一起动身前往各地实地考察了。

李一男加入后,很快就把胡依林原先的计划全都上调了一个等级,比如亲自投资还把金额加了一位数,比如从全国挖来的精英员工,比如大手一挥给小牛自建了一个生产工厂。

可以说,小牛电动车早期的成败多半抗在李一男的肩上,二者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了。所以在李一男被带走调查的消息传出后,牛电科技会放出“病情严重,在美国休养”这样的烟雾弹,还雇人冒充李一男发了整整几百条微博,真累…

靠着烟雾弹和假微博,牛电挺过了原本最该风雨飘摇的日子。对李一男的调查长达半年,牛电科技因此获得了喘息的空间,提前做了布置。李一男被宣判后短时间内,牛电科技做出了A 轮融资、临危任命李彦稳住团队、发布新品这一系列动作,将“李一男事件”对牛电的冲击力度降了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李彦和李一男也早就是老相识了。2015年2月,李彦还在KKR私募股权基金担任运营副总裁时,李一男就想挖这位老朋友来陪自己一起创业了。李彦这人和李一男多少有点英雄相惜,都是技术出身,多年从事投资行业,最后又一起回归创业。李一男是国内有名的少年天才,李彦也不差,本科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拿到过斯坦福博士学位。

总之几个月后,李彦被李一男拉进了牛电科技一起创业。在李一男锒铛入狱后,李彦临危受命弥补了“二把手”胡依林资历上的不足,一个顶尖人才聚集的团队没有定海神针可压不住。李一男出狱后很快离职,李彦成为董事长和CEO带领团队继续前行。正如胡依林回忆的,组团队时,“男哥带着我拜访了一堆牛人…各种我想都不敢想的人”。

因为早在实习时就已经深得任正非器重,李一男毕业转正后的升迁记录快到被人反复传播:刚入职两天就升任华为工程师,半个月时当上……但鲜为人知的是,其实按年龄来算,他25岁就坐上了常务副总裁的交椅。其中的含义,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为华为工作了超过25年的余承东至今也才刚挤进常委席位半年。

武汉华科(华中科技大学,原华中理工大学)在中西部的碾压感,就像华中少年班的学员对上普通高中生:年龄在15周岁以下、智商在130左右、德智体全面发展。李一男是华中少年班第一届学员,睡在他下铺的“兄弟”叫吴雅楠,这两人之间的故事下文会讲。

曾有人总结:若论互联网创业,在武汉读书打6分,单华中科技大学是8分。当武大年复一年拿着二十几年前毕业的雷军做遮羞布的时候,华科已经在腾讯和华为两大金主那里留下了良好的口碑,快把校友会开进董事会里了。这既得益于两位大师兄张小龙和李一男带了好头,也多亏了华科的老师们年年把学生往这两家企业输送,比如李一男就是被自己的班主任带进华为的。

当时的华为还是一家年收入1亿元,一两百号员工的小公司,就已经很重视研发了。任正非没事就回去研发部旁观,天资卓绝的李一男很快进入他的视线。任正非重用了他,研究生毕业转正后,就调他去负责后来让华为起死回生的万门机。

华为当时的主要开发力量还在2千门交换机上,李一男负责的万门机方案,是决定华为未来的产品。任正非几乎每天都过来看望他,甚至和项目组的人一起睡午觉,叫他“干儿子”。李一男奇迹般的升迁速度下,垫基的是赫赫战功。但也有人猜测,火箭式升迁,像是被树立起来作为典型,目的是吸引人才。

其依据是,哪有什么“继承人”、“太子”,即便到现在,华为都还没有特别明确的(接班)计划。李一男自己也说,当时的作用之一好像正是平衡校友郑宝用在华为内的威信。“继承人,哪里轮得到我呀。”“当年年轻气盛,不懂事,被老板一煽动,就和阿宝斗得你死我活的。现在想想,真不应该。”

李一男一直被外界解读不擅长人际交往,在华为得罪了不少高管。华为自建了一栋楼给高层骨干住,最顶层只有两套房,住着任正非和郑宝用,可见郑宝用的地位。2000年,李一男递交了离职申请,从华为带走了折价抵1000万股权的设备创办了港湾国际,任正非给自己当年的工作考核打了C。

第一年,两家公司相安无事,华为做产品研发,港湾做产品代理。但很快,这些离职创业的华为骨干引起了风投们的兴趣。在风险投机的推动下,很多中高层都想带着华为的“技术和机密”单干,一边高喊着“资本(积累)的早期是肮脏”,一边向老东家亮出獠牙。

据《商业人物》报道,华平投资、龙科投资、TVG投资曾先后三次向港湾注资,金额达9800万美元。按照签下的对赌协议,一旦港湾不能够实现持续增长的销售额,李一男必须出让大量股权给投资机构。而想要赢下协议,港湾只能非常规成长,抢食华为的市场。

在母亲离世、核心骨干流失、国内市场被前员工抢食、国外遭遇思科诉讼的多重打击之下,任正非患上了忧郁症,“我无力控制,有半年时间都是噩梦,半夜常常哭醒”。他下了狠心,必须杀一儆百,在内部对港湾下达了“必杀令”。在惨烈的商业战争之后,任正非总结华为“惨胜如败”。

被收购后回归华为的李一男,是否被任正非安排在玻璃办公室“展览” 难以求证。但据说曾有港湾高层称自己一无所获,而李一男却得到了1200万股华为股票的补偿。他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你问问这公司还有人不恨他吗?”

百度高价挖来李一男当CTO,所有人都盼望他能够带来突破性的技术。但技术突破往往是年轻人的专利,时年38岁的李一男并没能取得什么出彩的结果。2010年元旦刚过,在百度新总部大厦七层李彦宏的办公室,李一男递交了辞呈。

据悉,有百度员工回忆当时李一男看好塞班系统,“中国依然会是诺基亚的市场,是特殊的国情”。最终智能手机和移动互联网的浪潮滚滚而来,李一男无疑也押错了宝。有观点认为,获取移动互联网门票时的失利,对百度造成了深远的影响。

之后他在中国移动旗下12580无限讯奇CEO、金沙江创投合伙人的位置上辗转,直至加入牛电科技。他在金沙江创投的身份是风险合伙人,并不是拿工资的正式员工,而是如果合作做了项目,大家一起分成的那种。

数字天域的老板何志涛是个湖南人,做的是移动的互联网业务。虽然在百度和12580,李一男并没有做出令外界称赞的成就,但他一直觉得自己获得了成长,“机缘巧合,08年的时候,我得以加入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的大潮,百度和12580的工作经历给了我新的视野。”

2013年1月,李一男出资82.63万元投资数字天域,并在2014年1月继续增资至284.67万元,2014年底该公司成功借壳上市,更名联络互动(002280.SZ,原名为“新世纪”)。如果李一男在股票解禁后卖出所有股票,按股价计算获利应约为9亿元。

上文提及,李一男在华中科技大学时有一个下铺室友,叫吴雅楠。2014年,一次聊天时,吴雅楠用了半个小时向李一男阐述了自己在传统金融领域创业的理念。李一男等他喝完一口茶,问他要不要试试做互联网金融?末了又说,你不做,我就要做了啊。

上学那会儿,李一男和吴雅楠总在宿舍里讨论物理学的前沿。本科毕业那年,李一男代表学校去参加最后一届CUSPEA中美物理研究生招考,信心满满的他连最低录取分数线都差了好几十分,于是转了工科。但吴雅楠坚定地走着科学家的道路,出国读了统计数学的研究生,物理学的博士。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吴雅楠也没做成科学家,反而是进入了金融行业,一干就是十多年。看准机会,从加拿大回国之时,他的内心也曾有做出一番事情的豪情。李一男这一激,他也想试试,于是李一男给他找来了两个80后合伙人搭成团队,自己投了天使轮,真融宝就在一间酒店的包房里诞生了。

如今,真融宝已经成长为一个超过千亿规模的平台。其实早在2014年初,李一男就已经意识到一个巨大的机会来临了,他积极寻找着项目,并在2015年加入了牛电科技。只可惜牛电才刚发布了第一款产品时,李一男就被带走,错失了出行领域的黄金两年。

在他离开的这两年,共享单车出现、爆发、甚至已经结束了一场洗牌。李一男在金沙江创投时,同事朱啸虎还是个低调的人,这两年下来已经敢自造风口,与马化腾互撕了。

文章开头提及的李宏玮与李一男在港湾时期就认识了,做金沙江合伙人时,李一男也常和她联系。值得一提的是,李一男同很多投资人的关系都很好,比如吴世春和黄明明。

从公开批露的信息来看,李一男以个人身份直接参与了多起项目的投资,大多有着梅花天使创投创始合伙人吴世春共同参与。在很多投资案中,李一男、吴世春和黄明明三个名字常常一起出现,例如牛电科技。

在黄明明的引荐下,李一男和胡依林相识并成为彼此的创业搭档,共同创办了牛电科技。据公开数据显示,2016年和2017年,电动车整车制造行业平均毛利率分别为19.16%、15.07%,而牛电科技的毛利率仅为3.60%、7.11%。

这样的毛利率颇有些眼熟,很难不让人想到小米。其实牛电的很多员工都来自于小米,比如前文提到的创始人之一张一博。张一博最广为流传的一个小故事就是,为了帮李一男克服害羞,开口演讲,他让李一男站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打开啤酒喝完再练习。

最早加入牛电科技,是受李一男的个人魅力吸引。李一男入狱后的那场新品发布会,是张一博最忙的日子。本来是因为与同事们加完班太晚,第二天又得早起,于是在公司西边200米的如家酒店住一晚的,结果一住就是一个月。

但事实上,小牛和小米走的却不是一条路子,这个基调是一早就定下了的。创业早期,对于先抓粉丝还是先冲量的品牌定位,管理层意见各半。最后,在李一男的坚持下,小牛没有走低价冲量建立规模优势这条路。“做互联网的人很多时候被小米模式洗脑了,觉得互联网产品就应该是低价的”。

虽然价格定得不低,但毛利过低且销量不足,让牛电科技与传统电动车巨头相比,显得盈利能力偏弱,也缺乏抗风险能力。此次IPO募资金额的缩水和对价格区间的下调,也多少显得有些不够自信。创业维艰,目前首要解决的是降低生产成本和扩大规模,明年将要面临的还有更严的政策考验,电动车的新国标将于2019年4月份正式实施。

李一男于华为的贡献除了万门机项目,常为人所津津乐道的还有他对GSM的执著。1996年,移动公司的人说,你们继续做GSM也没机会了,不如去研究3G。绝大部分人认为可以保留一只小团队跟踪CDMA IS95技术,李一男“专横”的得罪了所有人,全部砍掉All in GSM研究,并挖来了东方通信的刘江峰团队。

了。GSM项目最后成功了,因为中国联通仍然使用着落后的IS95技术,中兴在2001年拿下订单大赚一笔,华为没有此项收入。但之后几年,华为却凭借着GSM,在海外市场奠定了良好的格局,甚至进入了欧洲的核心区域。

李一男离开华为时,刘江峰没有跟随他。一个叫彭锦洲的年轻人跟着李一男一起创办了港湾国际,担任副总裁。在港湾被华为收购后,彭锦洲又回到华为负责无限业务,后来又负责电商平台的筹备工作,由此进入了荣耀。

刘江峰在任荣耀事业部总裁的一年多内,将荣耀手机销售额从1亿美元做到超20亿美元。2015年初,他萌生了离职的念头,并提前就跟当时的二把手彭锦洲商量,结果是惊得他爆了粗口“妈的,你也想出去?”

就这样,他们俩先后离开了荣耀。刘江峰首次创业,连logo都还没有就获得了IDG领投的一亿美元天使轮融资,创下纪录,这个项目叫多点。彭锦洲离职后继续做硬件,造FIIL耳机,刘江峰还投资过这个项目。

FIIL耳机的大股东是摇滚音乐人汪峰,汪峰跟吴世春是好朋友。2014年8月,汪峰鸟巢演唱会之后,吴世春发来微信,问他有没有兴趣做一款独立品牌的耳机。汪峰很早就想做这件事情,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

于是吴世春让汪峰做大股东,自己和李一男跟投,组建团队的事情,还是交给李一男。李一男又用起了自己的“朋友圈”,到处挖人。搭建团队时,他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就是2000年曾陪他离开华为的彭锦洲。

那个在李一男被抓后帮他“辟谣”,“我们昨天还在一起喝酒”的吴世春接纳了他,让他来梅花创投做了合伙人;一手把李一男带进华为的少年班班主任宋文芝去年就从华为上海研究院退休了;朱啸虎化身“独角兽捕手”,砸钱、造风口、套现摸得门儿清;任正非前不久还在喊着“什么都可以缺,人才不能缺”;李彦宏四处为自己的智能车站台;胡依林迷上了王者荣耀。

三年前,李一男踌躇满志立下言论:牛电是最后一次创业,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两年半的牢狱之灾,并没有摧毁他的肉体和精神,只是轻轻的带走了他完成创业梦的最后执念。

去梅花创投做投资以后,李一男还是很直接和不客气,看不惯的就开怼,据说有创业者被他骂得灰头土脸尴尬离开。

李一男还是那个李一男,但江湖已不是那个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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